《党的女儿》剧照。牛小北摄
“待来日花开满神州，莫忘喊醒我，九天之上，笑看这万里春色满家园。”舞台上，田玉梅慷慨赴刑，视死如归，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如同无数革命先辈的热血和信仰一般鲜红炽烈。6月28日至7月2日，国家大剧院版经典民族歌剧《党的女儿》亮相国家大剧院歌剧节，迎来第四轮演出。吕嘉执棒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与中央民族乐团，携手雷佳、廖昌永领衔的众多歌唱家，再次演绎了这部民族歌剧史上的光辉之作。
这一版《党的女儿》坚持守正创新，市场反响热烈。自2021年首演以来，《党的女儿》三度复排，对歌剧这种艺术形式而言，不可谓不“频繁”。这轮登台前，主创主演团队依然拿出近一个月时间，充分极致地磨炼每一个细节。“把这样一部经典作品搬上舞台，我们都带着最大程度的真诚。”饰演女主角田玉梅的雷佳说。这种真诚与敬意，从2021年开始就存在于剧组每一位演职人员的心底：1991年首演的《党的女儿》是典型的板腔体民族歌剧，从音乐本身到戏剧冲突、台词表演等各个方面都有着独特的中国韵味，排练时，剧组特地邀请戏曲、形体、台词专家以及当年的主创人员来到现场，进行详细扎实的讲解指导；执棒2021年首轮演出的著名指挥家李心草带领音乐团队，逐个小节地整理30年前留下来的曲谱，排版校对，为民族经典的传承推广提供了一份详实系统的依据……
“这一轮复排，我们还在继续做这样的工作，从音乐作业到戏剧排练、舞台联排，再到最终与观众见面，这是一个非常职业化的流程，每个环节都必须保质保量地完成，摒弃之前几轮演出里形成的一些程式化表演，重新拿出最真挚的情感，真听真看真感受。”雷佳说。即使走出排练厅，她也有功课要做。《党的女儿》中，田玉梅的唱段超过20个，尾声部分，刑场上的咏叹调“万里春色满家园”长达8分钟，要将全场气氛推向顶点，对已经在台上表演两个多小时的演员来说，是极大的考验。“整场演出下来差不多需要3个小时，像是跑完了一次半程马拉松。”雷佳说。她在这轮演出中参加了全部场次，于是，每天5公里的跑步锻炼被早早提上日程。要把田玉梅演得入情入理、动人肺腑，“运动员的体力、脑外科医生的精准以及艺术家的灵魂与感知力”缺一不可。
每个人物都有血有肉，是《党的女儿》一大艺术魅力所在，哪怕是被人唾弃的叛徒马家辉，他的心路历程也要经得起推敲。“马家辉的叛变是事实，他到底为什么叛变？我们需要去剖析他的摇摆懦弱。”马家辉的饰演者之一薛皓垠说，“我们不想把马家辉处理成一个单纯的反派角色，只让他引起观众的痛恨，而是希望从更有普遍意义的角度出发。”在薛皓垠看来，马家辉如何为了利益而改变立场、最终丧失信仰，是值得一再深思和警惕的话题。
“我们中国人自己的音乐、故事和民族气节，完全值得成为世界舞台上的经典。”薛皓垠说。学习西洋歌剧出身的他，年轻时有过一段厚此薄彼的日子，但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长，他越发认识到《党的女儿》等民族作品的珍贵，“作为中国人，在用音乐表达祖国文化这个层面上，我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巨大的渴望。”
雷佳同样肩负着这种使命感。去年，由她担任艺术总监和主演的原创歌剧《边城》上演，十年磨一剑，沈从文笔下灵秀诗意的山城，在歌剧舞台上浮现矗立。“那些美丽的故事，中国人的审美、性格和价值观念，一直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。”雷佳认为，自己这一代文艺工作者非常幸运，在民族文化被大力传承弘扬的时代背景中，他们的追求与历史浪潮合流，在前辈们创造了众多经典的前提下，“怎样去打造能被当下年轻观众认同和喜爱的作品是我们的责任，也是我们正在舞台上进行的事业。”
